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 王晶晶 唐堪东陶志豪 张新军

8月11日23时许，自治区第十四届运动会U20女子5000米决赛赛场上，昌吉州代表队运动员牛娜娜在出发100米后，钉鞋被踩掉，只穿一只鞋跑完全场，最终以19分36秒夺得冠军。看台上几千名观众的心，都被这个5号选手牛娜娜紧紧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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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脚穿着荧光粉色的钉子鞋，左脚只穿着袜子，两条腿跑起来高低不平，却如离弦的箭一般，发起最后的冲刺。

“5号选手超越前面的队员，现在她开始领跑了，穿一只鞋的她居然跑到了最前面！”赛场上空传来女主持人颤抖的声音。观众席上，不少人走下座位，趴在看台的栏杆上，想将这位只穿一只鞋奔跑的姑娘看得更真切一些，有些已经离开赛场的观众，折返回来，共同见证奇迹时刻。

“还有100米，5号选手现在已经有了绝对的领先优势。天呐，她穿一只鞋跑完5000米，夺冠了！让我们把掌声和欢呼声献给这个坚强的女孩。”

在现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中，牛娜娜慢慢停了下来，缓缓坐在地上。她身后的大屏幕上写着：女子U20组5000米决赛，第一名牛娜娜，成绩19分36秒。白色的袜子，已被磨破，一片片殷红渗出来，剥开伤口和袜子黏连的地方，她忍痛扯下袜子，左脚前脚掌全被水泡覆盖。

“起跑100米后，我的鞋就被踩掉了。不敢停下来穿鞋，怕一停下来就会被甩掉。”牛娜娜说，“我太想要一块金牌来感谢教练了，还好我做到了。”

18岁的牛娜娜是呼图壁县第一中学的学生，13岁开始跟随教练甘超练习田径，目前是昌吉回族自治州田径队队长。“我在看台上只关注了她上半身的姿势，广播里说她只穿了一只鞋，她还没跑到终点，我都受不了了，心疼。”教练甘超眼里噙满泪水，原本应该为队员夺冠而高兴的他，此时满心满眼全是心疼和懊悔。

8月11日晚，自治区第十四届运动会田径赛场上，U20女子5000米比赛冠军牛娜娜（中）穿一只鞋跑到终点。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唐堪东 摄

5年前，牛娜娜在学校运动会上被甘超发现，随后组成了黄金搭档：身体素质好、肯吃苦的队员遇到了温柔、耐心、甘愿为队员付出无限时间和精力的教练。“跟着教练5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牛娜娜说，哪怕是上高一她曾想过放弃田径，教练也没有责备，用温柔的态度和真诚的沟通托举着她坚持下去，走到今天。

高一时，一些刚入队的小队员们成绩突出，原先总在第一名的牛娜娜频频被追上超越，她第一次对热爱的田径产生了怀疑，“教练给我讲了很多师姐的故事，人生就是起起伏伏，只有落下来的时候坚持，才能等到反弹的那一天。”

比赛结束后，观众们用欢呼和掌声祝贺牛娜娜，她向大家挥手致谢，她的右腿也有伤。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王晶晶 摄

来到自治区第十四届运动会的赛场，牛娜娜憋足劲要在1500米和5000米两个项目上夺冠。没想到8月8日刚到达库尔勒市，右腿就因为劳累受伤。比赛前，除了带队员熟悉场地和打比赛，甘超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给牛娜娜按摩缓解伤痛上。“教练打电话问专家，换着手法给我按摩，一次最少按40分钟。天这么热，他按得满头满脸都是汗，看着教练这么辛苦，我就想一定要拿到金牌。”牛娜娜说。

8月10日，女子1500米决赛时，牛娜娜因为右腿伤痛，只获得了一块铜牌。8月11日，5000米这场比赛是牛娜娜最后的夺冠机会。只穿着一只鞋奔跑的十几分钟里，牛娜娜一秒也不敢停歇，作为一名参加过多次田径比赛的老队员，她清楚，提一下鞋，很可能领先优势就不复存在，“鞋被踩掉反而帮了我。当时脑子里光想着鞋，右腿的伤也感觉不到了，拖拉着鞋子跑了两圈后，鞋彻底掉了，索性最后10圈我就穿着袜子跑。”

在长跑比赛中，运动员起跑后都想要占据内道奔跑，抢道的过程中，就很容易被对手踩掉鞋子。刚刚落下帷幕的成都大运会田径项目女子5000米决赛中，土耳其选手库努尔·德里亚在中途跑掉了一只鞋，光着一只脚坚持跑到了终点，最终她获得了第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