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真要回到元朝,我汉人尚且有四等人可做,大多数蒙古人怕是只能去做驱口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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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善之流对元朝最大的误解,就是以为元朝是一个蒙古族民族国家,以为只要是蒙古族在元朝就天然可以当人上人,这种认知,本质上是文化水平差,不学无术,不读书没文化的后果。
实际上元朝是一个普世帝国,不是一个民族国家,它的统治者不是以民族为单位的全体蒙古人,而是少数蒙古王公,色目保税人,汉族地主混杂而成的统治阶级,这些人才是人上人,其余绝大多数屁民都是牲口,可不分你什么族,甚至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话,蒙古族在当时的处境可能还要更差一点。
作为一个普世帝国,元朝有着所有普世帝国都共有的一种烂毛病,就是喜欢拿着基本盘往死里整,全世界的普世帝国都有这个毛病,元朝在这个方面尤其突出。
作为元朝的基本盘,普通蒙古人的生活是极其凄惨的,这种凄惨以元朝那套拍脑袋想出来的户籍制度为主要表现形式。
元朝的普通蒙古人大多在户籍划分中被划归到军户和站户中,军户很好理解,就是世袭军人,站户的话,就是驿站的工作人员,和李自成是同行。
这两种户籍在元朝是非常苦的,为啥,以军户为例,很多蒙古人想象中的蒙古军人是横刀立马,来去如风,具装甲骑,无坚不摧,令世界胆寒的蒙古铁骑,这在某些方面是对的,但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得自费。
蒙古的军户是享受不到朝廷的军饷,军粮和军械补给的,它和我们现代的军队不一样,现代军队是公民去服役,只要出人就行,装备物资国家给你包圆了,蒙古军户不一样,你的武器,你的盔甲,你的马匹,你的弓弩,你的军粮,你的马的草料,你的水壶,你的衣物,这些玩意全得你自己出钱去买,朝廷是不会提供的。
这身家当可不便宜,就以乌尔善的那个婆娘娜然说的花木兰为例,花木兰是北魏军人,可能是鲜卑人,也可能是汉人,也有可能是内附北魏的柔然人,但不论她是什么人,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家里有矿,不差钱。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家里还有刀剑,有铠甲,有战马。在那个年代的生产力水平下,不客气的说一句,花木兰的家庭成分就是那个年代的北极鲶鱼,人家不差钱,所以才能替父从军。
元朝的军户制度和北魏的府兵制度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也是军人自备装备物资,但问题在于,你可以复制北魏的制度,你能复制花木兰家的资产吗?
绝大多数蒙古军户根本负担不起如此庞大的开支,别说买盔甲马匹,吃饱喝足就阿弥陀佛了,那你说我不当兵了行不行,我就当一小老百姓我过日子行不行,抱歉,不行,你是军户,朝廷征召你了你必须去,就像花木兰为啥替父从军,因为不去不行,必须去,你也必须去,而且你还没有花木兰那么有钱,你要是不去,分分钟杀头。
被征召了必须去,但物资军械必须自备,家里又没有钱,怎么办呢?卖儿卖女,倾家荡产咯。
有元一朝,为了给朝廷服役而导致蒙古军户成规模倾家荡产的现象就没断过,而且这种情况不是元朝末年才有,从元朝初年,元世祖忽必烈时期就开始大面积爆发了,比如至元二年,当时就有记载“兀鲁带部贫无擎畜者三万七千二百二十四人”,当时这个部族的总人口还不到四万口,就有三万七千多口人沦为一无所有的破产户。
为啥破产?当兵当的呗。
有人说,那不是战争时期可以有劫掠和缴获吗?话是没错,但问题在于首先劫掠和缴获的大头肯定轮不到你,皇帝陛下刮一道,王公老爷刮一道,色目包税人刮一道,汉族世侯刮一道,随军奸商再刮一道,等落到你手里的时候还能剩下几个子?
而且战争不是年年有,但军户却得世世代代当下去,你那点战场劫掠所获能把饭吃明白就不错了,还想发家致富,等到朝廷一征召,又得自备军械物资了,又破产了。
除了军户外,还有站户,站户更是牛马中的牛马,你问问李自成就知道有多牛马了,而且李自成好歹还有工资,元朝站户是没有工资的,不仅没有工资,驿站的草料,笔墨,马匹你还得自己掏钱准备,朝廷的文书往来必须准时抵达,如果因为你的驿站物资不足耽误了朝廷的公务,分分钟杀头。
至于驿站的快马和草料带来的支出,你得自备,你说马跑死了怎么办?不怎么办,凉拌,朝廷不给报销的。
于是站户的破产速度往往比军户还快,而且越是北方蒙古族地区,破产速度越快。
道理很简单,因为中原江南人口稠密,驿站之间的间距较短,所以站户的草料和快马的消耗速度比较低,而且市场繁荣,采购成本低,而北方和西北人口稀疏,驿站之间间距较长,草料和快马的消耗速度非常快,所以元朝站户的情况是越蒙古,越牛马,你在汉地可能情况还好点。
军户和站户的牛马生涯导致的情况就是蒙古族在蒙古族建立的元朝成规模破产,这种成规模破产在元朝初年就开始大面积爆发,等到了元朝中期已经水深火热,大批军户站户开始集体逃亡,当时北地的蒙古军户和站户疯狂润南方,跑到汉地给地主打工,朝廷来查了就靠地主的庇护糊弄过去。
元武宗至大元年,仅仅统计在册的北方蒙古诸部逃亡人口就高达八十六万八千户,这还是有统计的数字,没有统计的只会更多,而且注意,单位是“户”,也就是说实际逃亡人口少说也在百万以上。
用那个通天纹大妈的话说,这就是臭外地的上内地要饭来了,一群叫花子逃荒户,还蒙古铁骑,铁个der的铁。
而且这种成功润进内地的打工人还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了,最凄惨的是润无所润,又破产无法维持生计,只能卖身为奴的蒙古人,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头衔——驱口。
在元朝,贩卖蒙古奴隶是一项重要的支柱产业,这项产业不仅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消耗了大量过剩人口,减少了大量社会不安定因素,还可以出口创汇,蒙古奴隶吃苦耐劳,价格低廉,畅销海内外,是大元朝重要的大宗出口商品,知名度甚至高于元朝的另一项重要支柱型出口产品——元青花瓷器。
元朝的蒙古奴隶贸易发达到什么地步呢?举例而言,当时元朝最大的蒙古奴隶贸易集散地是福建泉州,那里市场繁荣,商贾稠密,产品质量在全球的奴隶贩子中有口皆碑,蒙古驱口被大规模贩卖到东南亚,印度,阿拉伯,波斯,非洲甚至西洋,泉州奴隶港的知名度在元朝时期奇高无比。
高到什么地步呢?
举个例子,战锤40K里有一支以蒙古骑兵为原型,混杂了部分汉地文化的星际战士军团,叫白色刀疤,白色刀疤的总部堡垒位于一颗叫巧高里斯的草原星球,这座总部堡垒的名字就叫泉州。
蒙古草原上的蒙古人,居然能和一座相隔万里之遥的岭南港口城市在文化上实现了捆绑,以至于外国人提起蒙古想到的不是草原,而是贩卖蒙古奴隶的泉州港,这真是历史的黑色幽默。
对蒙古奴隶的大规模贩卖也同样不是元朝末年的事情,而是横贯元朝的一生,至元二十八年,忽必烈就在诏书中提到,从泉州出海的商船里运满了蒙古男女奴隶,卖往回地(阿拉伯),忻堵(印度),波斯等地。元成宗大德七年,也有人在公文里提到,大量蒙古人口被贩卖到番邦为奴。
这是外贸,还有内销。
延枯四年,元仁宗在朝会上说,听说蒙古诸部穷的叮当烂响,只能把儿女卖到民间为奴仆,延枯七年,诏书里明确提到“回回,汉人,南人典买蒙古子女为驱”,说明收购蒙古奴隶当时已经蔚然成风,到了至治元年,甚至有汉人官僚看不下去,对元英宗哭诉,说延枯年间,北方草原风雪交加,牲畜死的干干净净,人民逃荒流亡,卖儿卖女,尽为人奴,乞求元英宗予以抚恤。
“白灾”有多可怕,真正的蒙古人心里应该都是有数的,我有个同学就是全家润到西双版纳的蒙古族,他和我说西双版纳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下雪,说不下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有人可能会说,那朝廷不管吗?军户站户都完犊子了,靠什么来维持统治?
管啊,怎么不管?针对发达的蒙古奴隶贸易,元朝出台了几项重要措施以应对问题。
首先是加紧收税,作为一项发达的外贸产业,眼看着大量财富被汉人色目人奴隶贩子赚进了腰包,朝廷当然眼红,于是下令包税人加紧清查贸易规模,增加朝廷财税收入,例如至治元年,朝廷颁布诏令,要求东南沿海的包税人“广罗商贾”核查账目收支,然后按丁口抽税,也就是说,你卖蒙古奴隶,朝廷不管,但是利润要和朝廷分成,甚至还给地方官僚权限,允许他们带兵缉私,严打走私蒙古奴隶,偷税漏税的违法犯罪行为。
其次是迫真打拐。
元朝统治者也是要假模假式的搞一搞仁政的,毕竟政清人和才是大同之世嘛,所以对于人口买卖,元朝也是搞一搞打拐的。
元朝的打拐政策叫官赎,官养,简单来说就是朝廷派地方官去“回回,汉人,南人”那里去“拘收蒙古子女”,有些是直接没收,有些是花钱赎人。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要感叹,皇上还是好的,还念着蒙古老乡?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朝廷把你赎出来之后,并不是让你恢复自由身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是根据你卖身为奴前的户籍关系,把你遣送回原籍,借着当牛马军户站户去。
例如泰定元年,朝廷发诏令,明确说“给蒙古流民粮钞,遣返所部,救徙徒者斩,藏匿者杖之”。
啥意思,给你发路费,回你的原户籍所在地,接着当站户军户去,谁要是看不下去了敢救你,一律杀头,谁要是把你藏匿起来,一律杖打。
最骚的是,有些蒙古奴隶是被朝廷花钱赎出来的,回原籍的路上还要给你路费,但这两笔钱可不能白花,而是要算到被赎买出来遣送原籍的蒙古奴隶身上的,这个政策叫“贷钱”,也就是说,把你赎出来的钱和路费朝廷不承担,而是算你欠朝廷的,你得还债,还得付利息,一次还不完可以分期还,分期越长,利息越高。
我大元以按揭贷款治天下。
还有一些奴隶被朝廷收回来之后查不到原籍,因为那个年代的统计工作比较混乱,所以好多奴隶就成了无籍驱口,那么这种无籍驱口怎么办呢,朝廷自然有妙招,就是把无籍驱口每一万户编为一个单位,这种单位叫“宗仁卫”,然后这种宗仁卫会被封给王公老爷,朝廷大臣,地主世侯做私人奴隶,从此,你就从私人奴隶变成了官方奴隶。
好耶,有编制了,上岸了,开不开心?
你想得美,有编制的奴隶照样是奴隶,照样往死里整,还得还朝廷的赎身贷款,很多人受不了了就逃亡,然后进入下一轮循环,实现了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元朝如此苛虐的对待蒙古族,导致的结果就是蒙古族频繁爆发起义,甚至在宋元战争期间,就有大批蒙古人投靠南宋一方,宋军中有大量蒙古军人和色目军人,无他,元朝实在是不当人。
蒙古族反元起义的先锋就是站户,和李自成也很相似,例如至元二十五年,一个叫伸思伯八的蒙古千户因不堪忍受驿站的负担,率众起义,袭击驿站,阻绝驿道,导致元朝的北方交通一度大受阻碍,后来被镇压。
千户高低是个中层军官了,连中层军官都活不下去了,你可以想见元朝的苛政。
还有至元二十六年的别乞怜部起义,这次起义非常有名,也是因为别乞怜部的民众受不了官僚没完没了的横征暴敛和驿站劳役的沉重负担而发起的,别乞怜部民众在阔阔台,萨尔塔台等起义领袖的带领下,于杭爱山发动起义,他们逮捕了驿站的官员,阻断交通,截击朝廷的使节,掠夺朝廷物资,最后元廷从河北等地调集大批地主武装北上,对起义民众进行了残酷镇压,双方激战五次,别乞怜部兵败,反抗民众被尽数杀死。
元朝的暴政已经到了就连皇帝自己的部族的民众都活不下去的地步了,例如延祐六年,当时还是晋王的泰定帝的部民因不堪忍受横征暴敛发动起义,泰定帝的手下对起义民众进行了残酷镇压,要知道这些起义的人可都是泰定帝自己的部族的民众,从血缘上讲他们是真正的血亲,是皇帝的宗室啊。
就这,他们居然都下得去手。
乌尔善这类布里亚特蒙古人要放那个年代,怕是欲当一四等人而不可得,大概率要以驱口的身份,被四等人和三等人当作商品卖来买去,运气好还能润进汉地给地主打工,运气不好直接从泉州出海,然后一去不反。
后来红巾军起义,开始毁灭元朝的腐朽统治时,北地的蒙古民众也发动起义响应红巾军,蒙古义军南征,红巾军北伐,双方差点就在元大都胜利会师了,可惜的是这支蒙古义军被元朝在河北等地调集的地主团练镇压了下去,由于蒙古地区史料缺乏,这只后来被镇压下去的蒙古义军没有留下太多文字记录。
到了元朝末年,由于军户的糜烂,“蒙古铁骑”不仅不再是元朝维持统治的手段,反而还成了那个年代风起云涌的起义军的一部分,不光塞北蒙古民众举兵反抗,岭北的王公贵族也寇边袭扰元廷,蒙古人寇蒙古人的边,蒙古人为了保卫长城和蒙古人大战,历史就是这么魔幻,元廷只好大量使用雇佣军,地主团练,招安的义军和军阀私兵作为镇压义军,维持统治的手段,元末军阀混战,朝廷政令不出大都的局面就是这么来的。
比如著名权臣勃罗帖木儿,他靠纵容部下抢劫把朝廷的军队变成了私军,然后和陕西军阀张良弼联合,攻打另一军阀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的联军,还从另一军阀扩郭帖木儿手里夺走了真定路(现在的石家庄),甚至在居庸关和太子的军队大战,在击败太子的军队后居然又跑到元大都向皇帝哭诉自己无罪,皇帝没法,只好赐宴安抚,勃罗帖木儿随后成了丞相,权倾朝野,开始大肆诛杀太子党羽。
勃罗帖木儿跋扈到什么地步?当时的皇帝元顺帝有个皇后,姓奇,是高丽人,据说颇有姿色,还玩的一手非常高超的宋式点茶拉花的茶艺,勃罗帖木儿居然强闯皇后寝宫,要强娶皇后,这个奇皇后最后没办法,只好说我现在年老色衰,和将军不相配,但是我女儿年轻漂亮,就嫁给你吧,勃罗帖木儿同意后,奇皇后又不断以嫁妆不全或者良辰吉日不到为借口进行推脱。
后来奇皇后三番五次推脱,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勃罗帖木儿失去耐心后直接带兵冲进皇宫,把这个公主绑回府里强行成亲,元顺帝对此无可奈何,只能追认了这次婚事,勃罗帖木儿后来变本加厉,几个月时间强娶了四十多名宗室女子,每天吃饭的时候要这四十多个女子盛装打扮伺候他,他每天上班前要这四十个女子全都手持金酒杯送他,他要把这四十杯酒全部喝完才去上班。
最后元顺帝忍无可忍,派了刺客把他暗杀了,头砍了之后装盒子里给太子送去,太子才终于得以回到元大都。
你要是穿越回元朝,猜猜看你成为可以骄奢淫逸,飞扬跋扈的勃罗帖木儿的概率高,还是成为穿着盛装,奴颜婢膝的捧酒伺候的宗室女子的概率高?
我可以告诉你,都不高,你最大的概率,是变成被蒙古王公,色目人,汉人,波斯人,印度人鞭打的驱口,变成能盛装捧酒的宗室女子,那已经是中了头彩了,起码衣食无忧。
除了这种飞扬跋扈军阀外,元朝最倚重的就是各路地主团练和雇佣军了,元朝为了镇压各路义军,雇佣各种人手来打仗,元末的朝廷军队成分空前复杂,汉人,色目人,高丽人,苗人,波斯人,五花八门,简直可以称之为元朝国际纵队,什么叫普世帝国啊。
随着元朝的寿命逐步进入倒计时,元廷对江南和塞北的控制越发薄弱,中原的汉族地主武装日益为元廷所倚重,汉族地主武装成了元廷给自己续命的骨干力量,不论是对付江南和太行山,还有已经从海路自东北打向中原的红巾军,还是对付塞北反抗的蒙古义军,再或者是对付不怀好意的岭北王公,甚至是对付听宣不听调的各路军头,都是靠汉族地主武装挑大梁。
而当年元世祖忽必烈建立元朝时,同样也是靠北地汉人世侯的武装力量北伐大漠,击败了经库里台大会推举合法继承汗位的阿里不哥率领的蒙古诸部,这才夺取汗位,称帝御极,建立元朝的,元朝以汉地军阀兴,也以汉地军阀亡,甚至在元朝灭亡后一堆北地汉人士族上赶着去自杀殉葬,历史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一个闭环。
在这种时代,乌尔善之流无比看中的蒙古出身可一点都帮不上忙,甚至任何一个北地汉人,都比他一个布里亚特人更有资格去当大元的忠臣。
比如红巾军的重要对手董抟霄,他是河北磁州人,作为一个汉地军阀,他的主力部队是山地民族和芍陂等地的屯田兵,他组织这些部队的主要方法是“奖”。说白了就是雇佣军,他把山民和农户组织起来,发钱,然后派去打战。
再比如杨完者,他是苗族,趁着元末乱世带领山民起兵,听从朝廷调遣,随后成了一路军头,给起义军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再比如由于开河变钞而把红巾军逼反,但站在元朝角度又确实忠勇可嘉,既庇护自己把三十万朝廷军队败干净了的蠢货兄弟,又开科取士缓解社会矛盾,既防范和抵制汉人,甚至搞出过把“谋反事”改题为“河南汉人谋反事”这种元顺帝都看不下去的蠢操作,又靠汉族地主武装作为骨干军事力量沉重打击了各路起义军,既排挤同僚,大权独揽,又修好了宋辽金三朝官史,官声极佳的宰相脱脱,他算是元朝根正苗红的人上人了吧。
他不仅带领百万大军围攻高邮,镇压张士诚的盐军,还在南丹(现在的广西南丹县)镇压当地山民莫八等人的起义,先协助伯颜拥立元顺帝,然后又协助元顺帝驱逐伯颜,帮助元顺帝掌权。
忠勇至此,说一句元朝岳飞都不为过。
结局如何?被元顺帝猜疑后解除兵权,随后被押往吐蕃,半路上被毒酒赐死,他手下的百万大军一哄而散。他被冤枉贬官时,甚至他手下的军头还哭求他不要理会圣旨,先拿下军功,再靠军功去向朝廷求情。
连结局都很岳飞。
这种基本盘中的基本盘尚且被活活逼死,你一届蒙古草民又有何幸理?
简单来说,在把自己的基本盘逼到全都来和自己对着干这个领域,元朝在人类历史上那真是数一数二的,比宋朝都强。
所以,还是回到刚开头那句话,真要回到元朝,汉人尚且可以当四等人,北地汉人甚至有不小的概率能成为统治阶级,而普通蒙古人大概率只能去当驱口,历史上蒙古人第一次活的有个人样,是改革开放之后的事了,改革开放后,终于可以全家老小润西双版纳了,没有王公老爷的世道,才是好世道,不下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乌尔善及其团伙成员作为现状的既得利益者了,其“盼元归”的心态实际上是在和自己的既得利益作对,充分证明了自古以来,人都是自己把自己带进沟里去的。